病房还是那个病房，满眼白色，只有老张站在门口。
看见他醒了，老张赶紧跑过来，“陆总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？”
陆文宴摇摇头。
他就是血抽多了一点而已，歇会儿就好。
他伸手掀开被子，就要下床。
突然，手指碰到一个陌生的物件。
陆文宴一低头，就看见那个小鸭子，垃圾堆里捡来的似的。
一瞬间他脸色骤变。
“有谁来过？”
话音还没落，病房外头就冲进来一个黑影，直接扑到他跟前，一把拽住他的胳膊。
“老板！我怎么才走一天你又倒下了？！你是不是不听老张的话不去做检查？啊？你都这样了还看什么文件开始什么会……”
陆文宴一脸黑线地盯着老秦，老秦此刻已经双眼通红，还在喋喋不休地控诉。
“老板你不是说等你回来了就好好做检查的吗……！”
“闭嘴。”
“你老是这样怎么让我们放心！”
陆文宴脑子被吵得又开始发晕，低吼了一声，“闭嘴！”
老秦这才抽抽噎噎地闭上了嘴。
他烦躁地扯了一把头发，“什么时候回来的？人找到了？”
老秦原本还在泫然欲泣的神色突然变了变，睁大了眼睛看他，“老板你怎么知道？”
他一愣，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那只小鸭子。
他见过那个孩子几面，奇奇怪怪的小孩儿。
第一次见那小孩儿他甚至觉得那小孩儿跟他小时候特别像，不过他小时候的照片都被他妈妈给烧了，他现在也求证不了。
后来在医院看见那个亲子鉴定之后，他回想起来，那小孩儿似乎是更像时醉……像季然。
“在哪找到的？”
老秦摸了一把脸，“老板，这可太巧了。”
他和冯勉还有几个手下的人飞去卢兰之后，很快就找到了散步消息那个人，也是个当地的混混，收了季然那边的钱，一直躲在这给国内发消息。
逮住那小子之后，老秦用了些“非常手段”，结果那小子愣是交代什么都不知道。
“非常手段”又用了些在冯勉身上，冯医生也是半个字都没交代。
老秦顿时沮丧的不得了，那么小个小孩子，这不就跟大海里捞针一样，这得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新线索……
正当他决定再飞往下一个目的地的时候，在机场碰见一伙人。
老秦做保镖的，记忆力惊人，尤其记人脸的功力一绝。
他只扫了一眼就认出领头的那个是鹿悠鸣，鹿悠鸣怀里还抱着个包裹的结结实实的小东西。
老秦激动的手都开始发抖。
“姓鹿的也是突然查到了闻小姐死亡的消息，但是又没办法立即回海城求证，找来找去的竟然也找到了这个消息的源头，”老秦一脸激动，“结果就这么在机场碰上了！老板你说这是不是缘分！”
老秦嗓门又高动作又夸张，整个病房全是他的声音在回荡。
缘分两个字尤其响亮，震得陆文宴耳膜疼。
“行了行了，人呢？”
“哦，对对，人。”老秦接着说道，“我们也是刚到，小孩儿去看了看闻清，在病房外头哭了一场，这才被那个姓鹿的哄住。”
一回想起刚才看见那小孩儿哭的场景，老秦都忍不住眼眶有点发酸。
要是平常家的小孩儿，一家子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孩儿，遇见不如意的，那肯定是要扯着嗓子嚎哭上一场的，可那小孩儿……
那小孩儿长得就跟缩小版的老板似的，就那么趴在玻璃上小声叫着妈妈，然后默默掉眼泪，哭得狠了，上气不接下气的，也不出声，自己咬着手指，葡萄似的眼睛里泪珠一串一串的，看着就叫人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