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抱歉了,为了陛下,我不得不杀你。�
已知怎么都躲不过了,虞扶苏神色微冷,不发一言,平静的瞥向将要穿喉而过的冷刃�
千钧一髮之际,「叮」的一声尖响,一道暗器飞来,将李元容手中短刃击偏,冷刃错开纤美的脖颈,刺向虚空�
继而又有一道人影不知从何处俯冲下来,捞起虞扶苏,将她护在身后,冷眸如锥,钉在李元容身上�
「是你?�
李元容微讶,绷紧的弦稍松,哼笑一声,接着又肃起脸,短刃往一边指了指,「你让开。�
赤焰,也便是虞扶苏的表姐周怡悦,立在虞扶苏身前,冷眼冷面,周身杀气瀰漫,倪着李元容,一字一字开口�
「若不快滚,顷刻亡魂。�
李元容几乎要冷笑出声,他这一生,还没被女人指着鼻子威胁过,若偏要针锋相对,从前床榻上那点子情分,也就烟消云散了�
他半点不见了平日游戏人间的模样,凤眸锐利,朝后勾了勾手指�
「来人!�
这些侍卫本就是听命于他的,听他召令,顷刻围拥上前,将两个女子团围在中间�
「杀了她们。�
李元容发话,没有半分留情�
侍卫蜂扑上来,周怡悦一边护着虞扶苏,一边与侍卫们厮杀起来�
这些侍卫,武功自然不能与周怡悦相提并论,但胜在人多,紧紧缠住两人,虽不能即刻击杀,但困的两人脱不开身�
李元容负手立在打斗圈之外,眼见两个女子腹背受敌,凤眸淡淡,却似有所思�
帝王此刻已提剑上前,冷喝,「给朕住手!�
众侍卫心中迟疑,撇眼看向李元容,李元容长眉一挑,吐出两字,「继续。�
这问话的功夫,周怡悦已抓住时机,一举击杀了好几人,众侍卫再顾不得许多,又与周怡悦打斗起来�
帝王提剑,剑尖指向自己的舅舅�
眼中幽沉似海,眉目冰冷,「李元容,朕才是君王!�
李元容垂手,态度罕见的谦恭,「陛下自然是大越的君王,接陛下回宫后,微臣自当听陛下示下。�
也就是说此刻,他非要杀二人不可�
帝王怒意翻涌,抬剑往李元容手臂上削了一下,这一剑力道并不小,剑身割破衣料,鲜血汩汩涌出,伤口足可见骨�
李元容皱眉,低头看流血的伤处,眼底迸射出十足的冷然意味�
「想必我若杀她,你真也会杀了我。�
「好个贤孝的好外甥。�
帝王不理会李元容话中的嘲讽,只是转头,眸光如剑刃一般,刺向乌压压的侍卫�
「若再不停手,朕回宫之后,定将你等粉身碎骨!�
「天子一言,重若九鼎,你等大可一试。�
众侍卫纷纷缓下手中进攻的动作,为难的请示李元容�
眼见陛下连亲舅舅李元容都伤,心头更是凛然,不觉已失去斗志�
李元容冷眼嗤笑,看着君王,手臂一摆,命侍卫撤出小院,顺道架走了打算跑过来的乔若�
小院只余几个相熟的人,李元容也不顾手臂伤口,接着抱臂挖苦�
「皎奴,你还像大越的王吗?还是那个杀伐果决狠戾的六皇子吗?�
「就为这么个女人?�
李元容上下仔仔细细打量着虞扶苏,末了评了句,「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。�
「你看上一个女人,哪怕她是虞谦和的女儿,舅舅也觉得没什么,终归只是个女人而已。�
「怪就怪在,你太过了。�
帝王冷着脸,不置一言�
李元容又道:「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除掉她吗?�
「因为,这个女人不除,早晚会毁掉你的。�
「她如今不单单是虞谦和的女儿,更是卫朝的余孽,卫朝余孽已经在兴风作浪了,你还留着她做什么?�
「她存着贰心,始终不能和你心心相印,再绝色再令你难以自拔,又有什么用?�
「如今再留着她,只会是祸害,你清楚你该亲手斩断这孽情。�
「既然你自己下不去手,舅舅帮一帮你有何不可?�
李元容从未如此义正辞严说过这么多话,可见这一次,他是真的上了心,动了真�
一直未说话的君王此刻忍不住冷冷挑了下唇�
目光沉暗,满含威压,罩向自己舅舅�
「朕再无用,她也是朕的人,不管她是什么身份,不管要她生还是要她死,都只能是朕说了算,容不得你插手僭越。�
「你倒好开口说朕,朕是不如你能耐,为个根本不值当的女人费尽一腔心思,哪有舅舅风流自在?�
「朕也想如舅舅一般,浪荡恣意,情不沾身。不若向舅舅请教一句,是不是只要做到身边女人环绕,就分不清什么虞小姐、纪小姐,还是什么方姑娘、赵姑娘?就看不清每一个在心中究竟有几多份量?�
「舅舅果真高明。该抛弃的抛弃,该遗忘的遗忘,根本不会为任何人辗转成伤,我们也白白替舅舅忧心了。�
「舅舅这样当断即断的人,怎么会为区区一个纪氏女驻足留心呢?�
李元容狭长凤目撑开,面上如雨前飘过的黑云,他从未有过此刻这样可怖的神色�
除了君王、长公主几人,无人知道,君王舅舅李元容面前有一个不能提及的女子,李元容未必有多爱她,却终此一生难以忘记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