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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小前锋,下来搬一下后面的酒。”

    “麻烦你送我去个地方,我可以现金支付。”成笙开口道。

    秦曾急吼吼地去后备箱搬东西,没注意到车里有别人,苏恕按了下手机,给沈聿卿分享了个实时定位。

    成笙注意到他的动作,语气说不上是嫌弃还是夸赞。

    “真听话。”

    苏恕猜不到成笙出现在这里的原因,但结合上次的遭遇来看,成笙身上似乎有不少秘密。

    他系上安全带,挂断电话,“也不是很听话吧,他建议我不要送你。”

    成笙顿时来了兴趣,“嗯?那你这是?”

    苏恕没急着回应他,先和秦曾喊了一句,“我忘买点东西,先出去一趟。”

    车窗露出一条缝隙,只能看到车内模糊的人影,秦曾拎着采购的物品,“知道了,快去快回。”

    成笙给的地址是一个酒吧,周围的梧桐树比北方的精神,叶子好歹没有掉秃。

    再往后走都是氛围逐渐进入高潮的夜店,唯有前面这家酒吧是没开业的。

    苏恕环视了下地段,怎么看这块的租金也不便宜。

    “麻烦等我一下,我一会还要搭车回去。”成笙还客气了一下,“要进去坐坐吗?”

    苏恕看出他只是象征性地询问,摇摇头。

    成笙进去的时间并不长,两根烟的功夫,苏恕的手搭在方向盘上,边回沈聿卿的消息,边抽烟。

    沈聿卿刚应酬完,席间他喝的不多,这会儿脑子清醒地看着手机一条条文字和照片。

    照片上有的是路过的风景,有的是酒店附近的湖泊,还有开车时经过的丛林。

    拍得不太专业,但看起来挺好的,沈聿卿想。

    苏恕捡着几张看得过眼的几张了发了过去,他拇指动了动,敲了几个字到文字框内。

    【有时间要一起来吗?】

    悬在屏幕上方的手指迟疑着没落下去,车门再次敞开,顿时冲散了不少烟味。

    成笙坐进来带上门,墨镜和口罩都没摘,可他身上却流露出低迷又兴奋的情绪。

    连苏恕都察觉到他心情的古怪。

    苏恕皱眉看他,一字一字删掉文字框的内容。说实在的,他现在能大半夜陪成笙待着,也是一时脑热。

    按田于景的说法,成笙和聂慎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,而他又是江家长子自杀的原因之一。

    怎么看他都不该和成笙扯上瓜葛。

    可他偏偏知道前世成笙的结局。

    “有烟吗?”成笙摘下口罩,以往出现在荧幕前精致的脸看起来憔悴得很。

    苏恕抽出根烟,把仅剩的半盒烟扔了过去。

    两人沉默地坐着,谁也没出声。

    直到烟灰燃了半截,成笙才说话,“我记得沈总不碰烟的,怎么你抽烟这么凶?”

    苏恕猛一回神,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词,成笙和沈聿卿认识?

    “你送我来是有事情问我吧?”成笙熟练低下头点烟。

    “我想知道聂慎延想做什么?”

    苏恕没藏着掖着,从那晚会所里拿出来的录音器到联系不上本人的高薇珊,种种都透露着稀奇古怪。

    “你家沈总让你问的?”

    “你家”两个字让苏恕眼皮一颤,他忙地收敛住神色。

    成笙等不到回应,又看不清苏恕的表情,他关上车窗,“你应该知道沈家和聂家的情况吧?”

    夜色里,苏恕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沈聿卿和聂慎延的家庭背影有点类似,父母都是政商联姻,只是聂慎延的父亲是商人,聂家没有沈家这么消停。这几年他爸不知道有多少私生子,聂慎延如今地位这么稳,还得靠他妈的政治背景。”

    这些话和苏恕听过的并没什么差异,他抬眼看向成笙。

    成笙被烟呛了下,“其实他们关系一直都不好,除了两家来往的少,之前好像还发生了什么,那个时候我还不在以轩身边,所以我不清楚。至于高薇珊……”

    他顿了下,继续说:“她是学生物医学的,聂慎延有个医疗项目在用人,这个项目不太合法,她不太乐意,但聂慎延有手段。”

    话说到这里,事情大致过程也已经清晰了,苏恕回想起高薇珊脖子上的淤痕,对聂慎延的人品产生了极大的不信任。

    在他的潜意识里,聂慎延就不是一个好人。

    一个大男人竟然对女人动手。

    他这么想着,狐疑的目光瞥向成笙,开始琢磨这人和聂慎延是什么关系?

    成笙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,人跟成精了似的,一眼就看出苏恕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他也觉得奇怪了,沈聿卿那个浑身是心眼的人怎么养出他这么个这么单纯的性子?

    眼里的情绪藏都藏不住,简直和江肃有一拼了。

    “聂慎延他男女通吃。”成笙瞄到他紧绷的脸色,解释道,“但他不会对高薇珊做什么,高薇珊性子很烈,他把人搞死了,项目上就没人了,我还是江氏的艺人,他也不会对我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口袋里的突然手机震动,苏恕看了眼,跳出的两条是沈聿卿和江肃的信息,他随意回了一句,准备开车回去。

    车窗灌进来冷意让苏恕脑子变得清醒,回想起方才成笙的话,“你为什么会在聂慎延身边?”

    高薇珊被胁迫还情有可原,成笙却不像被威胁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成笙双眼看着车窗外,寒风杂揉着他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