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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清宵子低眸看着腰间紧贴的小臂,两手落在盘坐的膝上,逐渐捏紧。

    “师尊,你可知我有多想你……”

    少女在身后呢喃着诉说衷肠,满是委屈。

    清宵子双目微弱眯起。

    他知道。

    时刻都知道。

    “师尊肯回来,是不是……不生渺渺气了?”梨渺小声试探着。

    清宵子沉默良久。

    “我来取回山河清。”

    少年之音比冷泉更凉薄,声声清冽而刺心。

    梨渺稍稍一愣,怔然抬起头来,动了动唇,才出声道:“骗人,你……你分明是挂念渺渺,才回来看我,还特意将我带来这洞里……”

    “雷劫之威,必会招引四方修士,若任由你昏在原地,你性命难保,仅此而已。”清宵子不紧不慢地说道。

    梨渺讷了片刻,又勉强笑道:“师尊说这些,不还是在担心我么?”

    她温柔倚靠在他背上,“既然放不下,又何必口是心非……从前骗你,是渺渺不对,渺渺道歉,师尊原谅我,好不好?”

    清宵子卸下她的桎梏,从容站起身来,转身淡漠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我顾你,不过念及师徒之情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又凉凉道:“仅此而已。”

    梨渺一时晃了神。

    眼前之人,不再是那个会将心事写在脸上的穆忘朝。

    同从前一般,师尊的心思深邃难懂,她望着他的神情,几乎要看涩了眼,也瞧不出破绽。

    师尊说的……是实话么?

    他对她,当真没有情爱了么……

    梨渺瘪起了唇,方才喜悦的泪水此刻又浸出酸涩,她极力忍耐着,险些没有绷住表情。

    清宵子睫羽微颤,袖中指尖摩挲,呼吸刻意放得平缓。

    “山河清,交还于我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!”梨渺几乎是撒着气说出了这话。

    少年略一凝眉,转身便走,仿佛取剑与否对他而言并不重要。

    梨渺茫然看着他缓步远去,毫无回转之意,她心中一慌,迅速思索过后呼喊道:“我将剑还你,你……再陪陪我可好?”

    白衣少年停了步伐,转回身来凝望着她,沐月披风,仿佛即刻便要羽化登仙。

    梨渺倚在地上故作柔弱:“我刚渡雷劫,好生虚弱……若被敌人寻到,凶多吉少……”

    “师尊若还念及师徒情分,便请助我休养,渺渺……感激不尽。”

    清宵子将少女楚楚可怜的模样尽收眼底。

    这样的把戏用过多少次,或许连她自己都数不清。

    他眸光晦暗不明,返身走向山洞,神色不着痕迹。

    梨渺见少年缓步归来,由衷展颜,笑得灿烂。

    月色停在身前,她取出那只珍藏的掐丝蓝釉剑匣,双手奉上。

    清宵子接过剑匣,又背对着她盘坐在洞口,剑匣平落于膝上,他却迟迟没有启开。

    “山河清,我从来用心保管着,未让它沾染一丝尘灰。”

    梨渺微笑上前,侧坐在男子身边。

    “师尊,不打开验验么?”

    男子修长双手搭在剑匣上,指腹缓慢摩挲着纹路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它在此。”

    他淡淡道。

    清宵子没了言语,甚是冷淡,梨渺目不转睛地望了他许久,渐觉口干舌燥,心痒难耐。

    师尊一副不容靠近的模样,可她多想钻进他怀中紧紧拥着他,与他亲吻,同他共赴云天……

    那夜难忘的感受,越是遥远莫及,越是迫不及待想得到。

    “师尊……”

    梨渺轻轻搭上他的膝盖,声音略哑,好似一只乞食的小兽。

    清宵子心头蓦动,他眸光震颤一瞬,肃然瞥向她。

    “休养。”

    梨渺灼灼目光,都被那冰湖一般的眼眸浇熄,她委屈地哽了哽喉头,百无聊赖地躺倒在地,越是不甘,越是煎熬。

    她看着少年的身影,眼前景象都几乎要扭曲起来,翻来覆去,念想都挥之不去。

    “师尊,我难受……”

    她细声嘀咕着,满是可怜。

    清宵子闭目蹙眉,凉声道:“凝神静心,为师教过你。”

    梨渺压根不想静心。

    她只想得到。

    她凝视着静默如塑的男子,想起了曾在幽室中的过往。

    一点点便够……只求这么一次……

    梨渺双目失神,蓦地贴身上前,亲吻少年的唇角与耳垂,声声唤着“师尊”。

    清宵子呼吸顿滞,他凝眸看向少女,她眼角泛红,身体极热,已彻底情迷。

    他颤动着眼睑,压抑着失稳的内息,倏然凌厉了目光,一把将梨渺抱至身前。

    少女身躯轻柔,似绸缎斜倚在臂弯,他垂眸凝视着她,俯首咬下脖颈,手抚绸缎。

    仅仅只是拥抱,梨渺却如沐甘霖。

    她迷蒙望着清宵子的眼睛,任他搅乱这一池春水,将曲谱弹奏。

    她从未想过,自己与师尊之间的亲密,还能有这般特别的方式。

    若说合和乃是共浴烈酒,她此刻,便是在品尝心上人奉上的琼浆秘酿,迷醉而旖旎。

    梨渺低声哼鸣,男子却警告般咬上她的唇,带着浓重的怨气,沙哑道:“安静。”

    梨渺眼眶微颤,只得抿唇忍耐。

    她好似能够感受到,师尊在抑制着气息。

    然她已沉醉在这韵律中,保持静默,都成了极为艰难之事。